元隽自从在独孤毓灵身上尝到甜头之後,便像上了瘾一般镇日与她厮混。青春洋溢的琅琊王将满腔热情都倾注在郡主身上,原先的姬妾一并抛诸脑後,连贵妃赐给他的宫女柳莺也没再碰过。
宫里面人多口杂,他们二人这般来往频繁,很快就流言蜚语满天飞了。
凤鸾宫中,冯贵妃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椅上,她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但容颜保养得甚好,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冯氏乃是元魏的大世族,冯贵妃的父亲曾官拜大将军,冯氏作为将门虎女,容貌美豔中带著几分飒爽英气。她一入宫就宠冠後宫,没多久就先後生下两位皇子,二皇子元泓和六皇子元隽。如今虽然年岁稍大,宠爱稍减,但她作为两位皇子的生母,在宫中也是呼风唤雨的主儿,份位上仅次於正宫皇後而已。
在冯贵妃的面前跪著一位容貌娇美的宫女,却正是柳莺。
“贵妃娘娘,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柳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著,“小王爷如今整日跟那碧霄宫的狐媚子混在一起,这宫里头都传遍了。奴婢担心流言蜚语会有损王爷的清誉,不过稍劝了几句,就被王爷责骂,还说……还说……”
“还说什麽?”贵妃沈著脸问道。
“还说要把奴婢再胡言乱语,就把奴婢赶出宫去!”柳莺委屈的放声大哭。
“好了!别哭了!”冯贵妃被她哭得心烦,呵斥道,“本宫不是要你细心伺候,帮我看好小王爷吗?怎麽会发生这种事情?”
柳莺抽抽噎噎的把当日如何在御花园巧遇独孤毓灵,毓灵又如何勾引元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冯贵妃越听越怒,猛地拿起手边的茶碗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碎片四溅。
冯贵妃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元泓在诸王中排名老二,被她寄予厚望,从小就严格要求,是被当作储君来培养的,可惜棋差一招,淑妃之子三皇子元劭依靠与皇後王氏一族联姻而一举夺嫡。而小儿子元隽,自幼体弱多病,从小被送到佛寺长大,常年不在身边,贵妃却因此格外怜惜疼爱他。
冯贵妃与独孤毓灵虽然没什麽交情,却也没什麽仇隙,虽然耳闻兰陵郡主的风流豔史,但事不关己她也不曾放在心上,却不料有一天会招惹上她最疼爱的小儿子。
“你先起来吧,回去好好伺候小王爷,本宫自有主张。”冯贵妃到底是在宫里侵淫多年,经历过风浪的人,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心里却飞快的打起了算盘。
此时的碧霄宫,元隽跟前几日一样兴冲冲的来找毓灵,却扑了个空。问下面伺候的宫人,都只是说郡主出宫去了,至於去哪里却语焉不详。
元隽失望之余又不甘心离去,就一直在碧霄宫中候著,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独孤毓灵才晃晃悠悠的回到碧霄宫中。
“你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去哪儿了?”元隽恼怒的问她,那神情好像一个嫉妒的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
“呀!是你呀,你怎麽会在这儿?”毓灵被突然冲出来的元隽吓了一跳。
“是我在问你才对!你昨天去哪儿了?为何彻夜不归?”元隽扯住她的衣袖,怒冲冲的追问。
“你放开我!我去哪儿好像不需要经过王爷的批准吧?”元隽粗暴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快,反问道。
拉扯之间,毓灵的前襟微微敞开,光洁细腻的肌肤上露出几点暗红的淤痕,一看就知道是欢爱的痕迹。元隽看到先是一愣,继而妒火中烧,怒道:“你有了我,还要到处勾三搭四,是我不能满足你麽?”
毓灵觉得他的火气很是莫名其妙,当下冷笑道:“真笑话,王爷你是我的什麽人,凭什麽管我?再说王爷身边的娇妻爱妾也不少,我可没有管过你的闲事。”
元隽一脸震惊的看著她,说道:“可是我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後,就没有再宠幸过其他姬妾!”
“那是你的事儿,你不能以此来要求我。”
“你……好好,我这就去求父皇赐婚,我倒要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资格来管你!”元隽气急反笑,撂下一句话就甩袖而去。
毓灵倒是被他的认真劲儿给唬著了,本来只想是你情我愿的一场露水情缘,没想到却捅出这麽个大篓子。
她倒是不担心皇帝真的将她赐婚给元隽,毕竟她那天生凤女又克夫的命格在那儿,但只怕元隽那位厉害的娘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不其然,各种消息接踵而来……
先是元隽跑到贵妃那儿说要求娶独孤毓灵作王妃,将门虎女出身的冯贵妃气得当场祭出了家法,亲自狠狠打了他一通,打完还将他禁足宫中,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不几日,太子妃那儿又出了岔子,怀孕四个月的王思懿突然梦魇缠身,夜夜不能安睡,宫里的御医看遍了却查不出毛病,最後找来一个据说很灵通广大的方士,掐指一算说皇宫的东北角有一位属鸡的女子冲了太子妃,东北角正是毓灵的碧霄宫,而毓灵又恰好是属鸡的。
独孤毓灵在宫中多年,哪里还看不出箭头所指,当下一声叹息,看来这皇宫是待不下去了,也罢,出去避避风头吧。
於是她主动向太後请旨出宫,到距京城五十里的清元寺为太後和皇上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