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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攻取清山镇

第149章:攻取清山镇

  “张寨主,有花名册吗?”陈启超突然问道,让张世济猛地一愣。

  “花名册,要花名册干什么?”张世济有些发愣的反问道。

  “我对着花名册,叫一个人,发一件兵器,多快呀!这也是我们大梅岭的规矩。”陈启超淡淡的说道。

  “什么规矩,还不是怕我们多拿你的兵器!”张世济有些不满的腹诽道。只是那十几车的兵器所带来的诱惑,却是他无法抵抗的!他让手下把名单报上来,然后再汇总,又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一份花名册。

  原本这鹿头寨等几个偏僻山村的户籍统计就恨不完善,再加上末世一来,很多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都因为网络的崩溃而无法查阅了。再加上张世济也没有心思去搞什么民政,所以光是统计人数就折腾了不少时间。

  “弟兄们,你们为什么要上鹿头寨?”陈启超拿着花名册并不着急,而是对着队伍大声喊起话来。

  沉默了一会,终于有一个人轻声说道:“还不是因为外面没有活路!”

  “如果我给大家带条活路呢?”陈启超忽然运用内力,将声音传到很远处,让在场的几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世济对陈启超话开始起疑了,他的手下除了一部分是自己的族人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迫于末世来临投奔过来的百姓,那些人属于被剥削的人,听得陈启超蛊惑人心的一说,都有点动心了,张世济连连在旁边频频使眼色,直咳嗽,但是全被陈启超当成了耳边风。

  陈启超看到后面的鹿头寨冒起黑烟了,知道手下已经得手,把鹿头寨点成了一片火海了,当即大声喊道:“你们寨主为了让大家有条活路,已经决心投奔我大梅岭,一起对抗丧尸,为了表示决心,他已经派人把鹿头寨烧了!”

  话刚落音,众人纷纷扭头回看,发现鹿头寨浓烟滚滚,火海一片,眼看就要化为一片废墟,当即也信了陈启超的话,以为张世济真的是毁家入伙。

  张世济却是又恼又恨,他当然明白是陈启超做的手脚,正要喝令属下上来绑了陈启超,却突然觉得后腰多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寨主,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的家伙可不认人了。”

  正是跟着陈启超一起来的马洞仙,他的声音继续在张世济的耳边响着:“张寨主,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的妻儿老小现在在我们手里,你看着办吧。”

  张世济回头一看,发现陈启超带来的人真的少了一些,那个配着剑,气质倨傲的曹云也不见了,他的喉咙不由一阵发苦,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和张寨主商谈好了,鹿头寨上下全体移驻大麦乐,张寨主,说两句吧。”陈启超转过头说道,他脸上的笑意却让张世济不寒而栗。

  张世济艰难地吞了吞喉咙,最后无可奈何地喊道:“我鹿头寨就此归附陈首领,全体移驻大梅岭。”

  张世济的话一出,他那十几个感觉不对的心腹看到寨主都已经就范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也不敢发难,只好隐忍了。

  不多时,甄和尚、韦云龙带着人马下了山,与陈启超会合,裹着张世济一家老小、数百鹿头寨的寨丁和数十车粮食物资,浩浩荡荡往大梅岭而来。而王振武、苗浪、麻交等人带着三百精锐也正好赶来,看到大势已定,便先缓缓撤回大梅岭。

  马家庄、鹿头寨先后归附大梅岭,使得陈启超之名更盛,隐隐成为方圆百里内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

  三月多,江淮地区迎来了第一场初雨。正所谓春雨贵如油,只可惜在这个丧尸纵横的末世之中,正常的农业生产已经被破坏殆尽了,除了少数地区之外,绝大多数地方都是死气沉沉的,看不到什么希望。

  对于戴善天来说,他的心情也是极度不好。他刚刚在外面巡视一圈,发现整个大营的情况非常不妙,大部分地方都被泥泞泡着,各营人马都苦不堪言,而且随着雨水不断和粮食将尽,这种情况还会继续恶化。戴善天刚回到帐篷里,一位跟随他多年的老仆人送来了两个两个蒸饼和一壶劣酒。

  独自喝着闷酒,戴善天越喝越觉得气闷。说起来戴善天原本表面是房地产商,暗地里却是黑道豪强。在末世来临时,他也想要称王称霸,于是在末世来临初期,他就发动一切人脉,变卖家产,加上原先的小弟,招募了一千多青壮,组成了一支民团。后来戴善天遇到了一个神秘的教门,看到对方势力不小,他直接识趣的投靠对方。那个教门对于戴善天的识趣颇为赞赏,再加上他的手下大多是亡命徒,遇到尸潮作战勇猛,舍得用命,于是就拨了一批枪械军资给戴善天,甚至把一些从其他地方找来的幸存者组编的民团几千号人都交给戴善天统领。

  当然了,那个教门也派来了一个长老张知远作为监军。

  戴善天一时意气风发,准备在这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好好大展雄风。可是好景不长,那原本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说要掌控天下的教门,却在和尸王的一战之中损兵折将,就连实力深不可测,被尊为鬼王的男人都陨落了。而他一死,教门剩下的人马开始四分五裂起来,首先是鬼王嫡系擅自撤军,远远的避开了尸群最盛的S市新区,不知所踪。而戴善天立即嗅出不对劲的味道,知道事已不可为,不顾张知远的反对,带着本部人马也撤出了战场。

  谁料刚进入到西南区,自己就遭到了伏击。毫无准备的数千人马被数百梅岭军打得落花流水,好容易积攒的军械辎重损失一空,一直回到自己的老窝清山镇才算稳住阵脚。而这支梅岭军却紧追不舍,也一直追到了山脚下,立下营寨,居然把自己包围了。戴善天一时气急,准备率领整顿好的部属下山去跟对手好好打一仗,谁知天意不作美,居然下起雨来。面对扎下营盘、严阵以待的梅岭军,戴善天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不愿意把手下人的性命浪费在无谓的战斗中。

  山下梅岭军的名号戴善天也听说过,梅岭军和陈启超在这段时间可谓是风云人物。在末世之中像戴善天这种野心家也不少,一些在平素就掌控着权力或者武装的精英,在末世之中也会摇身一变,变成幸存者团队的首领或者掌控者。只不过陈启超之前忙着肃清内部,没有踩到戴善天的地盘上来,所以也没有与他发生冲突。如今却直接逼到了对方的门口,这就有些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戴善天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心里窝火不已。他不是不想和梅岭军决一死战,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部属经过S市新区一役和入境伏击,已经是军心涣散,早没有了斗志,反观大梅岭兵马,正是趾高气扬的时候。要是自己再败于他们,这好不容易才收拢的军心,说不定就此完全溃散掉了。戴善天不敢赌啊,在这末世之中,有兵有粮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然过得比猪狗还惨!

  正当戴善天气闷地想着这些事情时,大帐外面响起了一阵争吵声,嘈杂的声音让戴善天更是心烦意乱,不由大喊一声:“怎么回事!”

  帐外的保镖马上进来禀报道:“回老大,是左营的弟兄们在吵闹。”

  “为何吵闹?”戴善天顿时有些不悦道,他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被对方一折腾,更是火冒三丈。

  保镖迟疑了一下,看着戴善天因为喝酒而血红的眼睛,顿时不敢隐瞒,连忙汇报道:“是张长老的人抢了左营的十几个女人,还打伤了上前阻止的家属,弟兄一时不服,于是就鼓噪起来,要老大给评个理。”

  “他妈的!”戴善天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作威作福!”

  戴善天的手下除了之前的社团小弟和招揽的青壮之外,还有一同撤回来的几千名随军的家属。那些人加入队伍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家里青壮加入了队伍,老小都跟在屁股后面。平时当个民夫打打杂,勉强也能讨口吃的。有事的时候还能充充人数,壮壮军势。可是张长老和他的几十名亲卫就是戴善天的几千号人马的太上皇,他们自恃是地狱门出来的高手,平时作威作福,吃的穿的都是优先供给,调戏妇女,持强凌弱也没少干。戴善天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做的过分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有强敌虎视,军内又人心涣散,这帮孙子还没事挑动民愤,真不知道死活了?

  就算张长老本事高强,那些亲卫实力也不弱,可是光凭他们能够杀得过重重丧尸?

  戴善天走出大帐,看到数百名百姓在雨水中忿忿不平地吼着,看到头领出来了,立即嚷嚷着请他做主,十几个苦主干脆跪在泥地里,鼻涕眼泪地嚎着。

  “戴老大,我可是从起兵开始就跟你的老人了,打丧尸,跟梅岭军拼死拼活,我可是一点怨言都没有。眼瞅着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回了家,我只求拿着老大你赏的一点钱,安安稳稳当个农民安家算了。可那曾想到,那帮狗娘养的畜生居然看上了我家的婆娘,硬要拉她去侍候张长老。老大啊,我家婆娘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我是拼了性命才把她背到这里。老大,你可要救救我的婆娘!”

  一名中年汉子跪在戴善天的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而一名更加苍老些的老者更是直接冲过来抱着戴善天的腿,放声大哭。

  “老大,我陈有四跟着你几十年了啦!一路上从社团砍杀过来的,你说要起兵我也没有二话,跟着大家就从了军。我的兄弟和儿子都为社团没了命,就剩一个苦命的女儿了。又不放心留在家里,干脆女扮男装当了民夫。老大,我的女儿才十六岁,干的却都是男人的活,为的就是求口吃的。现在我们父女好容易活着回来,丫头却让那帮狗腿子拉去了,老大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不要让我们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寒心呀!”

  戴善天的脸都红了,那个陈有四是他父亲还是社团老大时就跟着的老人了。后来自己继承社团,更是少数一直跟随着的人,不管是跌入低谷还是被人追杀,都不离不弃的,他的几个亲兄弟和儿子都是死在了社团拼杀和战场上面,可谓“满门忠义”。而那个中年汉子也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老人了,曾经替自己挡下了仇家的一刀,导致身体落下了残疾,一直到前段时间才讨到老婆。这些人的话语如同利箭般直戳他的心窝子,更何况还有上千共情的兵卒都在雨里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看得血海里杀出来的他都背后发凉。

  “保镖集合!随我去找张知远!”戴善天很快就分出轻重缓急了,他立刻大声吼道。

  还没走进张长老所在的营盘,戴善天很清楚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还有亲卫们调笑的声音。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对守门的亲卫说道:“我要见张长老!”

  守门的亲卫是地狱门派来的东方分坛的嫡系弟子,素来眼高于顶,对于那些民团一向看不起。他们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了戴善天,然后说道:“戴大人,张长老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我有重要事情情禀报张长老,如是耽误了,你担待得起吗?”戴善天满脸怒色道。

  “都这会了能有什么重要事情呢,难道山下的乱匪打上来了不成?我想不会吧,区区数百土匪,难道还能打败戴大人的几千兵马不成?”守门的地狱门弟子忍不住讥笑道。

  他当然知道戴善天此时来为的是什么,自然不愿意放对方进去了!

  戴善天也不废话,直接推开守门的地狱门弟子,便直接大步走了进去。而戴善天的保镖分出一部分围住那些守门弟子,大部分也跟着涌进去了。

  “戴善天,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直接闯张长老的营帐,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和大人交代!”亲兵头子见无法阻拦对方,只能光棍的站在旁边冷冷的威胁道。

  戴善天根本不理色厉内荏的亲兵头子,直接冷着脸直奔有女性哭声的营帐,掀开门帘时,却见十几名地狱门弟子正围着几名被抢来的女子正在那里嬉笑着,那些女子面色惶恐,衣不遮体,不断被那些地狱门弟子沾着便宜。戴善天看到这个情景,脸都气黑了,立即号令手下把女子们抢了出来,披上衣服送回营寨去。

  而那些地狱门弟子顿时不干了,冲着戴善天就嚷嚷开了。而戴善天的保镖们早就气炸了肺,当即也不客气,与地狱门弟子推推搡搡。地狱门弟子虽说武艺都不错,可是戴善天的保镖也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眼看双方就要开打,最终张长老还是被惊动了。

  “戴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听完那受委屈的亲兵抢先报告,张长老有些面沉如水的不悦道。

  面对着那阴鸷的张长老,戴善天强压怒火,他知道自己还需要地狱门的扶持,毕竟对方的底蕴实在不是他小小的黑道社团可以比拟的。所以即使权威被几次侵犯,戴善天依然保持相对的恭敬道:“张长老,你的手下强抢我部下的家眷……”

  谁料张长老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抢了几个娘们么?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戴善天面色一变,可是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双拳捏得咔咔作响。然后指出了其中存在的隐患:“张长老,你的亲卫强占民女,已经引民愤了,如不妥善处理,恐乱军心!”

  张长老虽说嚣张跋扈,可他不是傻子,能够做到地狱门分坛长老的,都是人精。当初戴善天执意要放弃S市,直接撤兵,他表面上坚决反对,实际上是非常支持的,要不戴善天也不会撤得那么迅速。而且张长老亲眼看到谢腾龙的陨落,又与地狱门总坛失去联系,他便知道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手里得有兵,那样才能在末世里活着,才有可能升官发财!所以他对戴善天非常“推心置腹”,颇有点要收服他的意思,所以凡事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刚才他也算是听明白戴善天的意思了,在这种形势下,最怕的就是哗变,外面可是有数千兵丁和军属。一旦出现哗变,就算张长老再厉害,能够带人把几千人都杀光么?那他们还能突破丧尸的包围么?张长老可不是谢腾龙,没有那种自信。

  “戴大人不愧是爱民如子啊……”张长老先打了个官腔,然后指着闻讯走过来的亲兵队长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几个,把请来的民女都放了。”

  “是,不过那些女子都已经被戴大人接走了。”亲兵队长已经听手下说完了过程,对戴善天贸然打断自己一伙人的乐子,他是非常的不爽,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老大,还有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没看到!”陈有四在旁边着急地嚷嚷道,他刚才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

  “大人,还有我的婆娘!”中年汉子何有才也在那里大叫着,还有两个找不到亲人的汉子同时跟着嚷嚷起来。

  戴善天立即转过头来对亲兵队长说道:“柳香主,还有几个女子,请大人放还。”

  别看这名姓柳的男子是张长老的亲兵队长,可是他和总坛某位实权人物是亲戚,所以在东方分坛是副香主的职位。这回担任张长老的亲兵队长,也是为了谢腾龙的计划没出意外的话,柳副香主的那个“副”字回去就可以去掉了。所以此人一向骄横跋扈,即使连张长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陈有四连跑带爬地冲向旁边的营帐,何有才等人也紧跟其后,戴善天示意几名保镖赶紧跟上,以防意外。很快,营帐传来一阵竭斯底里的低低哭泣声,就像一只受伤老狼想哭却哭不大声。这时,一名保镖匆匆地跑了过来,在戴善天耳边附言道:“陈有四的闺女被糟蹋了,两父女在那里抱头痛哭。”

  看到要不是旁边的几个保镖死死地抱住,暴怒的陈有四早就冲上来一顿厮打了。再加上其他民兵都是满脸愤慨阴沉,张长老连忙装模作样的指责了几句自己的亲兵队长:“柳队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女子都是自愿的,无非是想赚取一些钱粮而已。”柳队长毫不在乎的说道,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

  其实他说的也是末世来临之后,一些底层女子的无奈之举。如果没有一技傍身,在体力不如男性的情况下,很多女性为了活命,只能做些皮肉生意换取些物资。这种事情无论是地狱门,还是其他幸存者团队里都很常见。

  张长老当然知道自己亲兵的那帮德性,可是却不愿意为了几个泥腿子得罪柳副香主,只能不痛不痒的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给人家一些钱粮!”

  如今末世来临,原先的钱币实在已经失去原有的作用,柳香主接过属下递来的一袋几斤大米的袋子,随手丢到陈有四的面前,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戴善天的面色铁青,钢牙紧咬,喘着粗气要发作时,张长老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戴大人,大家都是同朝为臣,没必要伤了和气。柳香主在总坛很有人脉,连我都不敢过分得罪的……”

  戴善天听到这里,心里恨恨不已,知道今天如果不是张长老出面,柳香主说不定连那袋米都舍不得赔偿。可是他也知道,柳香主在地狱门总坛是有后台的,如果他还想要在地狱门的旗下混,就不能得罪对方。犹豫好一会的戴善天只好强压怒火,转过头去劝说民兵们。

  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在戴善天的劝说和喝令下,民兵们这才散开,各自回了营寨,但是通过他们的嘴,刚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营。

  …………

  “诸位,如何攻打清山镇,得好好议一议。”山下营寨的大帐里,坐在正中的陈启超率先开口道。

  对于伏击戴善天的民团,陈启超一开始的时候是不同意的。要知道虽说他之前用计降服了鹿头寨,和马家庄合并,后续又陆续有洪家寨等地的幸存者加入,使得大梅岭的兵力一度增加到了一千多人,人口更是直接接近上万!但是陈启超知道,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甚至还有些是没有见过血的市民或者农民,远远达不到他要求的标准。

  可是马洞玄却提醒陈启超,一山不容二虎,戴善天的老巢青山镇距离大梅岭不过百里,他也是目前对己方最有威胁的势力!如果大梅岭的主人是谢腾龙,他当然不需要担心地狱门下辖的一股附庸势力,可是现在陈启超推翻了白梦胧,把地狱门的一切都打消了,那么不管是地狱门指示,还是戴善天本人有野心,势必会对大梅岭动兵。

  戴善天有数千人马,就算质量不如大梅岭,可是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却足以让梅岭军疲于应付。陈启超的兵力还分开驻守大梅岭几大要塞,内部还有隐患未除。而戴善天本就是当地豪强,黑道社团的老大,等他回到青山镇稳住阵脚,再打着地狱门的旗号,招来外援,恐怕S市就没有梅岭军立足的地方了!

  陈启超接受了马洞玄的建议,带着匆匆成军的八百梅岭军伏击了戴善天的兵马。在兵力布置上他做了一些调整,以左右两营精锐为主力,其余新兵为辅,在摸清戴善天临时营地的情况下,先以百武营乘夜直扑戴善天的主营,在惊走了戴善天和张长老等人后,大队人马四处虚张声势,让群龙无首的戴家民团瞬间溃败,这才让陈启超得了手,不但缴获了大批军械辎重,还一直尾追到清山镇下。

  当然梅岭军也折了一百多号人,其中就包括一直不满于被夺权的张世济和他十几个心腹。

  战事进入相持阶段,这让陈启超感到了新的压力,虽然梅岭军把清山(清山镇所在的小山就叫清山,也名青山)围住了,但是陈启超心里明白,清山镇兵力继续占优势的局面没有改变,谁胜谁负还在两可之间。当初伏击战时,陈启超本不想打一场击溃战,而是预计一场全歼战。但是戴善天还有两把刷子,很快就收拢了人马,裹着随军家属,徐徐向清山镇退来,陈启超只得率军在后面尾追,一时找不到下嘴的机会。

  “戴善天的民团一战已经气馁,如果我们再大胜一场,恐怕他全军上下就会胆丧,离完败也不远了。”麻交坐在那里首先应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争取再次击破清山军。如果等戴善天安抚军心,稳住阵脚了,我们就不好打了。”坐在旁边的王振武赞同道。其余的曹云、甄和尚和韦云龙在那里点头称是。

  “马先生,你说呢?”陈启超转向马洞玄问道。

  “再次击破清山军应该不难,两军士气高下一看便明。我现在虑心的是如何全降清山军上下。他的兵力加上军属合起来恐怕起码得有几千人!如果能够将其吸收,对我们大梅岭的实力来说,是绝对的一次质变!这会为我们拿下西南区打下基础,甚至可能收复其他几个区!”马洞玄抚摸着手掌,然后点头说道。

  “那先生应该早有定计了吧,不妨说出来听听。”陈启超对马洞玄的深思远虑非常敬佩,这才是真正的谋士。

  “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先打后拉。”马洞玄断然答道。

  陈启超笑着说道:“所以先生让我派夏雨去请戴善天原先社团的叔伯和恩人,原来先生已经算好了……”

  “正是如此!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要打败戴善天,让他无路可走,否则以他的性格,那些叔伯和恩人也难以打动他。”马洞玄点点头答道。

  “戴善天是黑道出身,热衷于官途,现在他得到了地狱门的扶持,要想让他回头,恐怕很难。”陈启超皱着眉头说道。他也没想到地狱门的底蕴居然如此强悍,即使谢腾龙被干掉之后,居然还有不少残部在S市。甚至他怀疑像戴善天这种被地狱门扶持的势力,恐怕绝非少数!也就是说接下来他很可能要面对着地狱门的疯狂报复!

  “俗话说船到水尽必掉头,如果戴善天陷入绝境,想不掉头也不行。”马洞玄笑着答道,眼睛里闪烁着狡黠。

  “对,先生说的正是。”陈启超沉思一会突然叫道,“看来让戴善天降服,关键在他军中的张长老。”

  “首领的意思是?”麻交有点领悟了。

  “杀了姓张的,逼戴善天反!”陈启超狠狠一挥手道。

  众人都是一阵明悟,张长老是地狱门派来到戴善天的队伍里监军的,如果他死于戴善天军中,后者肯定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对方肯定无路可退了。

  陈启超打开一张草图,正是清山镇的布防图。两军相持十几日,陈启超早就遣人潜入清山镇,摸清楚了上面的情况。戴善天军中一半都是S市人,而且还有大量的军属杂居其中,这为梅岭军侦查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至少摸清了各营盘的大致分布。

  “张长老的营寨在这里,这里地势稍高,相对于其它被泡在泥泞中的民团来说,实在是太舒服了,看来戴善天对姓张的倒是挺照顾的。”陈启超指着草图中的一点说道。

  “姓张的另处一地,也为我们攻打他提供了便利。”麻交看着草图毫不客气地说道,“为了避开泥泞和可能发生的山洪,姓张的营盘扎在了这处小山包上,左边和右边是民夫营地,前面是民团营地,后面是清山镇的左岭,倒是被拱卫在了中间,我看关键就在左岭。”

  “对,左岭,我们翻过左岭,就可以直接从后面攻打张长老。但是左岭山高地险,又有清山军的哨卡,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去。”王振武这时候忽然提出了问题。

  “大军难以行动,我们就遣数百精兵潜过去。”陈启超的手指在草图上重重一敲,“你们谁愿意担此重任?”

  王振武、甄和尚、曹云、韦云龙、苗浪、麻交、马洞仙互相看了一眼,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愿去!”

  陈启超在他们的脸上扫过,心里在斟酌了一会说道:“奔袭姓张的重要,但是正面进攻同样重要,如果我们在前面打得不热闹,戴善天的注意力就难以被我们吸引过来。而一旦清山军与我们正面对攻,我军人数处于劣势,万一被击破,就算奔袭得手也没有用。所以洞仙、麻交、王振武必须留下来。”

  大家听到这里,都点头称是。马洞仙、麻交、王振武勇武不输其他人,可是他们更擅长统军。大军在正面展开还真离不开他们!

  “我打算让和尚和苗浪作为后备队,防止戴善天窜逃。马洞仙你率亲兵护卫留守中营!”陈启超缓缓的说出了之后的安排。

  “振武、苗浪!”陈启超直呼两人名字,神情郑重地挽着两人的手说道:“此战胜负关键全在你二人身上,请不要有负众将士的期望!大胜之后,我为两位敬首功之酒!”

  王振武一脸镇定,而苗浪则是咧嘴大笑道:“请老大放心,我老苗肯定把他姓张的狗头给您献来!”

  “好,你二人以百武营为主,再挑选三百精锐,找几个熟悉清山镇地形小路的探子,立即行动!”陈启超点头肃然道。

  是夜,山下的梅岭军早早地就吃过晚饭,然后全军趁早休息。在凌晨三点左右,也就是人类最为困乏的时间段,梅岭军悄悄的被唤醒,然后在被子里抹黑吃过干粮早餐,再静静地整理兵甲。凌晨四点左右,梅岭军全军在开始变小的雨中集合,分成几部开始出发。

  麻交统领右营两百余人,以为前锋,走在最前面,王振武统领左营两百余人,紧跟其后,他们是正面进攻的主力。王振武统领预备营两百人,埋伏在侧翼,随时候命。陈启超、马氏兄弟率领中营五百余人,坐镇指挥,夏雨担任传令官,跟在身边。

  看着一队队军士扛着长矛,背着环刀迅速列队走出营地,在山脚下摆开阵势,夏雨看了看在细雨中站得笔直的陈启超,不由轻声问道:“首领,为什么这个时候出击?”

  “现在正是熟睡一夜的人睡得最香的时候。”陈启超转过头微笑着答道,看到夏雨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转过去继续注视着行军布阵的手下们。

  “前进!”骑在马上的麻交看到自己的属下已经列队整齐,一挥手发令道。

  陈启超看着那自己还是暗字营统领时提拔出的将领,眼里满是欣慰。麻交虽说武艺不如王振武、甄和尚,可是论起统军领兵倒是一把好手。所以陈启超才会让麻交担任极为重要的前锋之职!

  在低级士官敲响的鼓声中,两百兵马开始前进,整齐的脚步声显得非常有力量,但是麻交知道,大部分“新兵”训练没有多久,虽然现在走得整齐,只是跟着老兵的节奏而已,也不知道真打起来效果如何?

  为了能够让那些新来的民兵尽快适应军队里的生活,陈启超除了保留少数纯精锐的部队之外,将很多老兵都作为骨干士官将官打入到那些新兵之中,以此来练兵。

  很快麻交所部便来到了清山镇脚下的戴家军营前,守夜的哨岗终于发现了异常,连忙高呼敲锣。戴家军有几千号人,再加上军属更多,不大的清山镇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他们的营寨一直扎到了山脚下,与梅岭军遥遥相对。

  麻交不管对面的动静,一举手喝令道:“停!”

  全军随令就停了下来,最前排的军士蹲了下来,斜举着长矛,用脚踩住靠在地上的矛尾,后面几排的军士也一一斜举着长矛,从前面军士的肩上越过,形成了一排排如林的长矛阵。这是陈启超和几名将领根据之前实战进行改良过的长矛阵。不过由于大部分人训练时短,加上装备不齐,有点半吊子货的模样。这时从阵中跑出上百人,他们冒着开始稀稀落落射出来的箭矢,跑到戴家军营寨前,抛出绳套,然后几个人一股,奋力一拉,把不是很牢靠的木栅栏拉倒。

  待到拉倒一片空地出来,麻交拔出环刀来,大吼一声:“杀!”全军爆出一声呐喊声,然后全体挺举着长矛,快步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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